Mr. 渡海泳——王敏超

王敏超是中華造船廠王氏家族成員之一,自小與海洋的淵源甚深,因此他曾是香港游泳代表。擅長自由泳的他自1966年亞運會開始,分別出席過二屆奧運會和三屆亞運會。在1972年,他在慕尼黑慘案中差點遇害,回想起此事,他一點也不感猶有餘悸,如此開朗豁達或許與他鍾愛渡海泳的個性有關。他認為游海能鍛鍊膽色,拿過三屆香港渡海泳冠軍的他定必是膽色過人,不然,又怎會對巴解分子毫不害怕?

自小熱愛水上活動

生於造船家族,而父親王華生是泳會創辦人,十分愛打水球,王敏超自小受父親感染,同樣愛水上活動。而且他兒時住近海邊,海洋可說是倍伴着他成長。他說:「我七、八歲時,下課後便背着書包即去泳棚。我在海中捉蝦捉蟹,看見大哥哥在游泳,他們說我有潛質,叫我不要只顧着玩,跟他們齊齊去游泳吧。在泳池,比賽和練習後即散band,好無癮。但游海的趣味就多了,練完可在泳棚旁邊燒烤,又可與大班人『吹水』,猶如一個private club。」

游海VS 游泳池

訪問中,王敏超多番表示他愛在海多於在泳池暢泳。「在泳池游泳好悶,游來游去都是看着那條游泳線。游海就不同,轉個彎,就看到不同的景色,再轉彎,又看到另一面。而且海水浮力大,在海中游泳不會太累人。游渡海泳,即使游數十公里距離,時間好像過得特別快的,因精神上和心理上也沒有那麼疲累。當然,比賽時是較緊張的,除了要看準目標,還要跟緊人群。一群人齊齊在水中游會形成拖力,這拖力會很自然地帶着泳手走的。在渡海泳比賽,緊貼着人群的話,泳手可省回10-20%的體力,一但落後於人群便會辛苦百倍。在整個渡海泳賽的過程,大家為了「慳水慳力」,會緊貼在一起。最刺激的是在最後一段如何衝出來,那就真的看泳手的實力和速度了。這概念與跑步和單車賽很相似。」

「十多年前,有鯊魚出沒,很多人從此對游海產生了恐懼。唉!我游海多年且本身愛潛水,都沒有見過鯊魚,即使有,都『上哂枱』吧 (每年有7,000萬條鯊魚被捕殺) 。Touch wood!辦了十多年在淺水灣的游泳賽,我連鯊魚影都未見過。哪有這麼多鯊魚。」連鯊魚都視為等閒事,王敏超可真大膽。「查實,渡海泳在香港愈來愈受歡迎。我希望我的泳會能每季辦一次渡海泳賽,現時我們每年只辦三次。」

游海好處多

王敏超愛自由自在的感覺,因此他的嗜好除了游泳,便是潛水、騎馬和滑雪,全都是親近大自然的活動。他騎馬要「通山跑」,滑雪要從山的最高點滑下來,這種愛刺激的個性都是來自渡海泳。「論心態,游海和游泳池真的很不同。游渡海泳,海水深不見底,四邊廣闊,可鍛鍊一個人的膽子。在海中心一望無際,泳手心胸會因而變得廣闊。若非為了打水球 (王敏超以前是水球好手,常代表泳會出賽),我真的不喜歡泳池。」但王敏超的游泳成績出眾,拿過不少獎牌。那麼抗拒泳池,為何還代表學校、香港出賽?那些全都是「泳池賽」呀。「沒辦法啦 (笑) 。那時候,我曾經拿過冠軍,之後身邊人人都對我有期望,有來自家人、隊友、學校和泳會的壓力,怎能不繼續游呢?以前在校際賽,成間學校的人看着我出賽,我怎能放棄?」王敏超那時的心態很單純,心裡只想着為學校及泳會拿高分,沒有想過自己喜歡與否。他曾試過一日游九個項目,很瘋狂。

現在回望過去,他坦言游海真的「好正」。「老實說,若是嬉戲的話,當然游海好。在泳池一條條線間好了,很機械,且容易撞到別人。游海既自由自在,又沒有時限,游多久也可以。泳池有限定的開放時間,有時候,做好熱身後,下水游了一會就『吹雞』,要上水了。另外,前輩教落,海水有消毒殺菌作用,對皮膚好。反而泳池的氯氣會損害皮膚及頭髮。老實說,我真的看不到游海有甚麼壞處。」

「六、七十年代的香港,只有維園和九龍仔兩個池。冬天沒有暖水池的,但為了照常練習,唯有出海游。以前游海很方便呀,有泳棚嘛,例如荔枝角和筲箕灣的泳棚。教練划着艇仔帶着我們成班人練習。我們以前冬天都在海游的,可說是風雨不改,一星期游海五、六次。不過,冬天的海水温度始終比較低,那我們便到健身室練體能。在沒有暖水池的日子,甚麼游泳精英都在海習泳。反而現在那些慣在泳池操練的人則未必習慣在海游泳。」

後記

跟王敏超談話,就像在看《歲月神偷》,腦海不斷出現「舊香港」的畫面,例如以前香港有很多泳棚、沒有暖水池等。雖然他對香港的「泳史」瞭如指掌,但他不是只依戀舊日的人,他十分績極面對人生。比方說,曾是每年最矚目的泳賽——香港渡海泳——73年後取消了,他感可惜,但不失望。他認為,反正有其他賽事。這不代表他不期望香港渡海泳捲土重來,只是,他真的享受游海,不受限於參與哪場賽事。